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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童年记忆的钥匙 ——评《有鸽子的夏天》

陈 雪

(刊登于《出版人》2019年7月刊) 


《有鸽子的夏天》刘海栖 /山东教育出版社2018年12月版

第一次读刘海栖老师的作品——《有鸽子的夏天》,本以为自己成年已久,已经没有办法再全身心地融入到小孩子的世界里去了,然而没想到的是,我拿起这部小说后竟是津津有味、一口气地把它读完了。这是一部关于童年生活的小说,而小说里的故事就像自己的童年经历一样真实可感:“是那年夏天的事情,那时我们不怎么上学,有的是时间玩,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鸽子。”虽然只是短短一个夏天,却足以引发起我的共鸣。我认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夏天,它勾连起我们彼此关于那段距今已经很久远的童年时光的记忆。

《有鸽子的夏天》展现了一段纯真的童年生活,在这段童年生活里,每个孩子的心里都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心头好”,他们在这些倾注了自己全部热情的事物中找到了自我的价值与荣耀。更珍贵的是,他们愿意不惜一切去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像鸽子之于“我”和二米,杏核之于“鸭子”,乒乓球之于孔和平,军棋之于徐小杰……每个孩子在对这些心爱之物的执着与专注中完成着“自我成就”。

山水沟街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不仅是孩子,就连这里的大人们,好像也都有一种孩童般的“执拗”。王根木心心念念要挑块好木头来打一个大立橱,好给自己娶媳妇,半夜里“潜伏”到肉店去偷郭一刀的肉案,就因为那肉案是柞木的,是做立橱橕子的上好材料;而“大恶人”郭一刀坚持要吃掉“我”的“小黑”和“小白”,又只因为两只小鸽子在他头上拉了屎(而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才有了后来以“我”为首的孩子们,为解救可爱的鸽子而团结起来一致对“敌”,以至于“我”不惜以性命相拼。而出乎意料的是,最终让郭一刀松口的,不仅是赵理践不好烧的煤球的“威胁”,还有“我”的“有种”。甚至因为“我”的“有种”,郭一刀还多赠送了“我”一块猪肝。“我”的“有种”获得了郭一刀的夸赞——这样看,“大恶人”郭一刀也不是那么可恨,倒反而有一点“可爱”了。

作为一部儿童小说,在这里,作者无意要告诉读者什么,而只是单纯地为我们呈现一个儿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里发生过的许多有趣的故事。虽然写的是上一辈人的童年故事,但是作者能从某种特殊的历史背景(从小说中看出,故事发生在“大三线建设”时期)中抽调出一种普遍性。作为一名成年读者,我也似乎能在这些充满真与趣的故事里,找回属于自己童年的记忆——那些关于街市沟巷,关于大人们,关于伙伴,关于儿时陪伴自己左右的人和事的记忆。

作者曾说:“童年经验对于作家是取之不尽的创作矿藏,童年情结甚至是有些作家一生绕不开的话题。”虽然在小说里作者尽量隐藏起那些带有过多时代和区域特征的事物和事件,但我们还是能从字里行间、蛛丝马迹中寻找出作家自己的童年密码:山水沟街、取(曲)水巷、城南的山和挡不住的洪水……我们可以大概猜到,这或许就是“离海边好几百里路”的济南,是作家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收藏着作家最初也是最深刻的生命体验。

可以说,《有鸽子的夏天》是一部源自作家生命体验的儿童小说,还体现在它讲述的是彻彻底底关于男孩子的故事——男孩间的“争斗”和男孩间的“友谊”,即使这友谊不是出于成人社会里所标榜、歌颂的“义气”,而完完全全出于小孩个人的目的和欲望。二米那样积极地帮我寻找丢失的鸽子,主要是因为自己也想要一对“两头乌”;二老扁挺身而出在郭一刀的肉店里做了一堆“漂亮的事情”,多少也不仅是念在与“我”的朋友之情,而更在于自己早就对郭一刀怀恨在心了。当然,我们不会苛责这种带着个人目的的“仗义相助”,因为儿童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自我的欲求而非成人社会的道德标准驱使着他们的一切行为。但是我们应该相信,男孩们会从这样一段单纯的关系中体验到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友情,并由此学会去真心爱人。作者在接受某一次采访时曾说道:“我希望男孩子们都能够去多信任别人,和大家一起,甚至像那些动物乃至于虫子一样,手挽手地去对付看起来强大得不得了的对手。”当山水沟街的孩子们联合起来,想尽各种办法试图从郭一刀手里救回“小黑”和“小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受这种教育了,这种教育是无意识、不自知的,但却自然而然地发生,影响着他们日后对待人生、社会与他人的态度。

尽管刘海栖老师写的是男孩子们故事,但其中仍透露着丝丝的柔软与温情。“鸭子”从孙建国手中赢下了那么多杏核,和妈妈一起用杏仁腌的咸菜,是要给远方的爸爸捎去的;二米的妈妈斥责二米的“不懂事”,厉声要求二米把煤饼子再送回贫困的二老扁家……读者读到这里,无不感受到一种爱与温暖,无论是在山水沟街还是自己曾身处的任何地方,这份质朴的情感是没有分别的。

时代是变化的,但人的内心是可以恒定的。优秀的作品凝聚了作者的生命体验,只有心灵写作才是真正的写作。因此作为读者可以相信,作家的童年里真的有一对“两头乌”,有会玩杏核的“徐善明”,有爱拿粉笔写写画画在任何地方都要留下自己“大作”的“二老扁”,有英雄一般、无所不能的送煤工“赵理践”,有让人又恨又怕的“郭一刀”,还有一起团结起来、众志成城为一个目标做出的努力……这些人、事、物构成了作家的童年,同样也构成了我们大家的童年。

很多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创作者,往往更愿意从自身的童年经验中找寻创作的素材和灵感。一代又一代的儿童文学作家前赴后继地创作,与其说是为儿童们编织起一个又一个童话似的梦,倒不如说是为了把童年那段纯真与幸福的记忆传递下去。

《有鸽子的夏天》里的故事稀松平常,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冒险历程,也没有多少奇思妙想,但它依然很吸引人,很感动人,那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曾有这样一个或很多个“有鸽子的夏天”,都拥有一段同样充满纯真与幸福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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