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有鸽子的夏天》
苏文静
(本文刊发于《中国出版传媒商报》4月9日第8版)
这是一个吸引人的故事,海子、二米、二老扁……少年奔跑、飞驰,闹别扭、又和好,一如你我的童年。这童年很美好,但《有鸽子的夏天》呈现的美好不是“幻想的美好”,也非“单纯的童年梦”,而是艰难环境里的温暖底色,世俗生活中的温厚善良。
“那时的人们生活在自己的生物链条里,用各自的方式去营造生存的环境。”正如刘海栖所说,《有鸽子的夏天》所呈现的是“那个环境,那个年代”。那时,买什么都要凭票,水果罐头是珍馐,自行车是奢侈品……
初读《有鸽子的夏天》,会看到“那个环境,那个年代”与今日儿童生活的距离。这距离,让今天的小读者看到不一样的世界,看到长辈的童年——那时,养鸽子、玩杏核、抽陀螺让孩子兴奋不已。
但读下去,我们会发现,这距离慢慢消失了。时代有差异,环境有差别,但情感具有穿越时代的共性。“鸭子的爸爸是开卡车的司机,支援大三线建设去了陕西,很难得见他回来。”鸭子的妈妈给丈夫腌制杏仁咸菜,鸭子这个玩杏核的大王就为妈妈堆起了“杏核山”。
这样的家庭,很熟悉。或为国家建设,或为更好生活,多少亲人不得不分离,但亲情浓得化不开,亲人心拴在一起。《有鸽子的夏天》所展现的那个时代的价值、那个环境的成长,属于所有的时代,属于所有的环境。
生活有喜,亦有忧。孩童会慢慢长大,少年会多了烦恼,现实主义文学的点点滴滴,或许更能陪伴他们成长。真正的英雄主义,恰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现实主义“真”的力量,让善与美有了深沉的依凭。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原创童话集《稻草人》的作者,叶圣陶开创了中国的现实主义儿童文学,但他早期写的《小白船》等童话作品充满幻想,可谓“单纯的美好”。转变,源于后来他发现:“在成人的灰色云雾里,想重现儿童的天真,写儿童的超越一切的心理,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企图!”
对于现实主义儿童文学,鲁迅先生给出了敏锐而热烈的肯定:“叶绍钧先生的《稻草人》是给中国的童话开了一条自己创作的路。”这条“自己创作的路”,并不好走,需要熟悉儿童、贴近儿童,需要扎得下根、沉得下心。刘海栖说:“我不着急,慢慢写。书多一本少一本,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写出一个好故事来。”
发现童心、分享童趣、传递童真,我们需要理想主义的童话,也需要现实主义的故事。我认为,后者更为重要,因为“未经省察的人生不值得度过”。